为何石油股未必能在冠状病毒危机后卷土重来

　　新型肺炎疫情逼使全球数百万人在家避疫，导致旅游活动大减，拖累石油消费量。即使是保守估计，2020年也是石油股艰辛的一年。

　　在2020年首季，美国能源资讯局（US Energy Information Administration）预测全球石油需求将由2019年的每日1.007亿桶下滑至今年第一季的仅9,440万桶。部分分析师甚至估计，在3月底至4月初，每日石油需求将会减少3,500万桶，结果就像下图所示般触发油价狂泻。奇怪的是，能源资讯局亦预期油市迅速复苏，2021年的全球石油需求将跃升至每日1.019亿桶。不过，笔者认为这是乐观的猜测，投资者应该就未来数年石油市场的结构性转变作好准备。

　　疫情将持续一段时间

　　我们先来看看石油的需求情况。尽管我们不知道美国或全球经济何时恢复正常，估计短期内走出低谷的机会渺茫。美国企业研究院（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和美国进步中心（Center for American Progress）均在最近的报告中提出重启经济方案，并制定了一旦新型肺炎成为周期性疾病时的应变措施。当中，两份报告均没有特别憧憬经济会早日复苏。

　　美国企业研究院提倡采取地区性抗疫和推动经济措施，并根据感染人数走势建议实施或取消在家抗疫政策，意味着在可见将来美国人或会不时进行隔离，经济只能复苏八成。由于估计还要18至24个月才能研发出疫苗，经济波动将持续一段时间，削弱石油需求。

　　美国进步中心的报告亦抱持相似看法，并鼓励大量增加病毒测试数量、追踪接触者、限制旅游活动和安排部分行业缓慢复工。换言之，现时并无快速振兴经济的方案。

　　上述两项计划均假设要花多个月，甚至一年或以上时间控制疫情和让经济全面重生，而石油需求和石油价格可能要大约12至24个月方能恢复正常。

　　未来需求有多坏？

　　目前经济低迷，明显影响石油需求。随着旅客数目下滑，石油需求将会剧减，而且跌势也许不会见底。

　　假如集中观察与旅游相关的石油消费，我们会发现石油需求快将出现长期大幅萎缩。根据能源资讯局的资料，飞机燃油通常占美国石油需求的7%至8%，而在3月13日一周至4月3日一周之间，有关需求下跌了56%。现时未有太多迹象显示航空旅游即将恢复至正常水平。鉴于所有抗疫方案均建议减少或严重限制旅游活动，单是航空旅游业便已经能对长期石油需求造成影响。

　　至于占美国石油消费量约45%的车用汽油方面，在3月13日一周至4月3日一周，有关产品的需求急跌了48%。在可见将来，企业很大机会延续在家工作安排，使得每日往返办公室的雇员大减，石油需求将会长期受压。纵然石油需求大概不会一直较原来水平低近50%，可是假若上述的隔离政策和旅游限制延长实行，需求的双位数百分比跌幅或会维持超过一年的长时间。

　　以上是美国市场的数据，但类似情况其实遍布全球，反映石油需求将继续减少，而且下跌时间或会较部分人预期长。

　　何不减少供应？

　　如果需求插水，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下调供应，可惜实情却比看上去复杂。在本周较早时，石油输出国组织和其他国家组成的OPEC+集团同意将每日石油产量减少970万桶，只是估计这样仍然不足以解决市场供应过剩问题。

　　我们无法准确预测本年度的石油需求下跌情况，不过要是每日需求长期较原来少3,500万桶，任何国家、企业或整个OPEC+均不可能应付得来，因此近期油价一直徘徊于每桶20美元的水平。

　　石油市场的长期问题

　　短期来看，石油市场供过于求，加上需求减少，将会令本年度行业发展举步维艰。能源资讯局和一些投资者依然期望需求出现V型反弹，笔者却认为石油和能源股投资者应该考虑石油行业的长期结构性难题。举例来说，电动车等竞争科技发展势不可挡，将会为石油行业带来不止一重挑战。

　　在2019年，载客电动车占全球汽车销售比率只有2.5%。然而，根据Boston Consulting Group估计，几乎每间汽车制造商都会推出电动车产品，故此在2025年前电动车将会占整体汽车销售的三分之一。当中，Tesla 无疑会独占鳌头，可是福士（Volkswagen）、福特（Ford）和通用汽车（GM）亦会有新型号登场，Fisker和Rivian等新制造商也会加入战团。与此同时，Cruise和Waymo更会以电动车共乘等新概念颠覆交通行业。正因如此，尽管电动车的普及速度落后于数个月前的预测，基于整体汽车销售同样减慢，笔者相信，就算经济不景，电动车的市场占比仍会日渐提高。

　　另一方面，货车市场的农夫车、半拖车、电动车和氢动力车也来势汹汹，Tesla （ NASDAQ:TSLA ）、戴姆勒（Daimler）、富豪（Volvo）和Navistar 等多间制造商均推出了不同大小的电动货车选择。纵使有关行业尚处于起步阶段，麦肯锡（McKinsey）预测，在2030年前，轻型和中型货车将占欧洲新车销售超过30%，而轻型货车的美国和中国市场占有率将达到25%。大家也许以为有关估计过分乐观，但别忘记，去年亚马逊（Amazon）（ NASDAQ:AMZN ） 已经向Rivian预订了100,000辆全电动送货车，而且UPS和FedEx等企业亦纷纷追上热潮。

　　由此可见，未来两至十年，石油需求将出现结构性衰减，不利于石油企业的长远复苏。石油行业短期前景固然欠佳，长期来看，我亦不认为有太多利好因素。

　　饱受冲击的石油股

　　从财务角度分析，石油企业的架构无法承受油价长期处于极低水平。下图说明了在新经济环境下美国几间最大石油企业的股价表现，除了已经破产的惠廷石油公司（Whiting Petroleum）外，西方石油公司（Occidental Petroleum）、依欧格资源公司（EOG Resources）、雪佛龙（Chevron）和埃克森美孚（ExxonMobil）均股价狂泻。就连抗跌能力较出色的多元化大型石油企业，股价亦受到重创。

　　上述一众企业的问题在于它们这十年来花了数十亿美元提高石油产量，而现时油价下跌，令它们难以透过现有油井图利，更别说要从未来的生产投资中赚取回报。

　　石油行业前景未明

　　听起来或许匪夷所思，不过新型肺炎疫情可能会加速持续了十多年的能源转型过程，导致企业短期内较难利用新油井赚钱，并且长远流失市场占有率。在两项趋势夹击下，石油股大概永远不能重回以往的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