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财长姆努钦之困：财政部内忧外患 多官员身兼数职

　　股票价格暴跌，美联储向市场注入前所未有的救援，华尔街公司陷入恐慌。美国财长史蒂芬-姆努钦（Steven Mnuchin）将召集央行行长和其他高级金融监管人员，评估冠状病毒爆发造成的损失。

　　但财政部长却被困在国会山。

　　由于既没有办公厅主任，也没有立法主任，姆努钦亲自就可能是有史以来通过的最大刺激法案的细节进行谈判。而3月23日与市场监管机构的重要会议将不得不等待。

　　美国财政部正面临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最严重的经济灾难，但其政治任命中充斥着职位空缺。在向财政部长报告的20个参议院确认的职位中，有7个空缺，4个由代理官员担任。

　　本应对新冠疫情爆发相关工作首当其冲的国内金融部门尤其空空如也。这个部门没有主管上司，还缺三名助理秘书。

　　财政部立法事务负责人麦奎尔（Brian McGuire）在救助法案仍在制定过程中就离开了财政部。自伊莱-米勒（Eli Miller）一年前离开财政部、加入黑石集团以来，姆努钦也一直没有选择新的幕僚长。

　　银行高管说，财政部急于实现周五启动小企业贷款计划的目标，该机构缺乏领导能力和专业知识的情况在本周得到了体现。放贷机构抱怨称，在财政部没有就如何处理这些贷款给出详细指导的情况下，它们被要求开始向外放贷。银行表示，其中一个问题是如何证明他们已经核实了申请人的身份，这是反洗钱法的要求。

　　造成的混乱导致包括富国银行在内的一些大银行表示，它们无法立即接受请求。另一家投行摩根大通则推迟到周五下午。

　　根据美国小企业管理局（Small Business Administration）的数据，在特朗普总统签署创建新贷款工具的法案后不到一周的时间里，第一天就发放了逾54亿美元的贷款。

　　紧张的工作

　　美国财政部一位女发言人说，该机构的工作人员很有才能，他们昼夜不停地工作，有六个小组负责与病毒相关的事务。发言人说，每个小组都有专门的律师和专业人员。

　　而事实上，财政部的职位空缺正迫使仅剩的几名高级管理人员扩充自己的职位描述，有时甚至是大幅扩充。

　　例如，美国副国务卿贾斯汀-穆辛尼奇（Justin Muzinich）现在掌管着该机构的三分之二的部门：国内财政和制裁办公室（domestic finance and sanctions office），这两个部门都没有副部长（即该部门最高领导）。

　　但这还不是全部。作为摩根士丹利前高管，Muzinich是华尔街在该部门的主要联系人。据知情人士透露，他还可能监督一项为受疫情影响的大企业提供的5000亿美元贷款计划。

　　负责监督银行业的美国金融机构助理部长派特尔（Bimal Patel）目前正在帮助执行小企业贷款计划。

　　美国财政部负责国际事务的副部长麦金托什（Brent McIntosh）在决定如何向美国航空公司提供联邦援助方面起着主导作用。

　　姆努钦现在必须拯救陷入瘫痪的美国经济。除此之外，他还负责监督12项制裁计划，监控16万亿美元的美国国债市场，并与全球各国的财政部长进行磋商。随着经济危机的加深，所有这些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

　　“这对一个人来说（工作）太多了，”在小布什政府时期全球金融危机爆发时在财政部工作的克莱-洛厄里（Clay Lowery）说。姆努钦的团队做了“相当不错的工作，但可能需要更多一点的助力，尤其是在国内金融方面。”

　　受称赞的刺激计划

　　姆努钦曾是高盛集团的合作伙伴、好莱坞制片人和银行家，有着丰富的交易撮合经验。他一直因顺利通过2.2万亿美元的救助计划而广受赞誉。

　　在全球金融危机期间曾在小布什政府工作过的托尼-弗拉托（Tony Fratto）表示：“姆努钦在谈判中表现稳定，并专注于谈判――他很快就取得了成果。”

　　自从病毒爆发导致经济停滞以来，他已经授权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在特朗普签署授权资金的法案后的一个星期内启动6个贷款项目。他还在重新考虑美国的债务管理战略，以便为刺激计划提供资金。这包括考虑超长债券，这可能需要更新该机构的债券拍卖技术。

　　不过，正如他推迟与金融稳定监督委员会（Financial Stability Oversight Council）的会议所显示的那样，现年57岁的姆努钦更多的是作为“独唱团”，而不是总统经济团队的领导人。他不可能同时出现在所有地方。

　　洛厄里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问题需要得到解决，办法是让人们来承担他们肩上的责任，因为他们也有日常工作要做。”“你不想让腐败、欺诈，甚至效率低下阻碍事情的发展。”

　　经济崩溃

　　高盛的数据显示，美国经济第二季度同比可能会萎缩34%。近1000万美国人在过去两周内失去了工作，这个数字与十多年前大衰退头六个月的失业人数相当。

　　FSOC会议最终在姆努钦推迟后的第三天举行，之后重要的决定宣布：监管机构将寻求保持金融市场开放，尽管市场的剧烈波动引发断路器，将会创建一个工作小组对抵押贷款服务公司即将面对的流动性短缺保持关注。

　　一边艰难应对经济衰退风险，另一边，姆努钦还将不得不面对两个新的监督小组。民主党人力争通过最新的经济刺激法案，设立一个特别监察长和一个由五名国会成员组成的委员会，监督财政部如何向陷入困境的企业发放约5000亿美元的贷款和补助金。

　　知情人士说，由于疫情的影响，美国财政部的工作变得越来越紧迫，官员们已经向一些前财政部工作人员寻求建议，这些人在2008年和2009年抗击金融危机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姆努钦也在考虑聘请在市场和投资银行方面有经验的人士来协助，财政部也在外包一些工作。本周，财政部宣布聘请PJT Partners Inc．、Moelis & Co．和Perella Weinberg Partners这三家华尔街公司协助实施上述贷款计划。

　　保尔森的危机

　　2008年，小布什执政期间时爆发次贷危机，任财政部长的保尔森（Henry Paulson）牵头应对，尽管耗尽了财政部大量人力但仍然进展缓慢。相比之下，此次新冠疫情导致的经济危机并没有给姆努钦太多制定策略的时间。

　　次贷危机时，保尔森经常通宵达旦地在华盛顿的家中进行周末工作，并与银行高管进行多次紧张的电话交谈。

　　当时在财政部工作的人士在采访中说，财政部2008年的经历为当前的工作人员提供了一些经验。大多数人要求匿名，这样他们可以坦率地说，很多历史都指出了姆努钦需要填补的漏洞。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当时的布什总统授权前高盛首席执行官保尔森自由制定救助计划，并与华尔街和公众进行沟通。

　　知情人士称，这部分是由于经济衰退导致小布什的支持率直线下降，而小布什总统常以信任他的顾问而闻名。但，特朗普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