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债务正在失控 终将自食其果

　　日前，美国财政部宣布，将在第二季度当中举债近3万亿美元。《华盛顿邮报》名笔萨缪尔森（Robert Samuelson）发文指出，这就意味着，到明年年底，外间持有的美国国债相对于GDP的比例就将刷新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的历史纪录。

　　事实上，本轮发债虽然打着抗疫的幌子，但是里面夹带了很大比例的特朗普“私货”，即准备用来收买大选关键州的储备资金。更要命的是，本轮举债并非特例，而是一种大趋势的延续――美国国家债务正在失控。长期而言，这迟早会动摇国际社会对美国国债和美元的信心，让美国遭遇重大经济危机，自食其果。

　　在今年第二季度当中，美国财政部计划举债近3万亿美元，无论具体数额还是深远影响，都绝对令人震惊。这些钱当中大约有8000亿美元是准备用作财政储备。如果有人说这些储备当中的一部分，甚至是全部都将被特朗普总统在不久后投入一些关键选区，以帮助自己获取连任，不少人可能都会感到愤怒，但是应该不会有多少人感到吃惊。

　　如果这样的说法听起来太过粗暴，那么也可以换一个温婉一些的版本――这些钱可以确保政府抢在大选前对经济进行尽可能大力度的“刺激”。无论怎样，美国现在的行事风格正变得越来越像是一些发展中国家，在那些国家里，国家债务的飞速膨胀已经成为了政府不当经济行为的标尺。

　　事实就是，美国的债务正在失控。在新增了一项支出的时候，这里的政策制定者们总是不愿意考虑增税或削减其他支出来平衡账目。毕竟，寅吃卯粮的举债才是最“轻松”的选项。于是债务不断累积，而且在多数情况下，相应的不利后果还可以推后几年，甚至是几十年。

　　当然，有人会说，第二季度如此规模的举债，是因为新冠病毒疫情的爆发造成了巨大的消极影响，因此必须大力度应对，不该被当作是批评的靶子。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很大程度上又是没有道理的。

　　这是因为，有问题的行为模式并不是疫情爆发后才出现的什么新生事物。共和党人在预算赤字已经非常庞大的情况下还要坚持减税。民主党人则以自己的减税来回应，而且为了2020年即将到来的大选，他们还抛出了形形色色的新支出计划――担保就业、扩张健康保险、对抗全球变暖、州立大学“免费”，等等。

　　额外的支出和不断膨胀的赤字总是被轻轻抛到脑后，似乎根本不算一回事。这些问题从未被真正认真看待。政策制定者们从不将每年的赤字和日益庞大的债务看作是实实在在的威胁，相反还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美国正变得越来越脆弱，越来越经不起一场真正灾难的考验，比如当下的疫情。

　　衡量债务规模，最常见的方法之一就是将其与国内生产总值进行比较。根据国会预算办公室的估计，2019年，除了美国政府和联储等，外部投资者持有的联邦债务已经达到了17万亿美元，大约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近80%。债务的增长速度要比经济快上不少，预计到2030年，这一比例就将达到98%，而要知道，哪怕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最高历史纪录，也不过“只有”106%。

　　事情还不止于此。为了对抗当下的疫情，白宫和国会又批准了若干万亿的新支出和减税计划。之前，国会预算办公室的估计是，2020年和2021年每年的赤字都将在1万亿美元左右，合计约2万亿美元。可是现在，他们的这一预期数字已经提升到了5.8万亿美元，这也就意味着，2021年结束时，外部持有的联邦债务就将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108%，刷新历史纪录。

　　这些数字看上去已经颇为触目惊心，但是客观来说，仅此还不足以真正体现问题的严重性。目前，官方失业率已经迫近15%，这就意味着国会和白宫很可能还会加大力度，出台新的“刺激”。众所周知，美元是全球货币，用于大量的跨国交易结算和投资。Wrightson ICAP的经济学家柯兰道尔（Lou Crandall）估算，外国人目前持有大约7万亿美元的美国国债。他们的信心对于维持美元的稳定性至关重要。

　　麻烦在于，正如前面所说的那样，国债正在失控。这将造成许多危险的影响，包括针对美元的挤兑等。投资者、交易者、跨国企业、保险公司和退休金等等，都可能会对美元作为交易媒介和保值工具的功能失去信心，由此而抛售这些他们曾经珍视的美元，这就将导致利率、汇率，以及商品、股票和债券等价格的剧烈波动。

　　当然，许多经济学家都会说，美国人大可不必杞人忧天，因为这种局面成为现实的概率很低。低利率（三十年期国债收益率也不过略高于1%）意味着偿债将是相对轻松的。全世界都希望获得“安全资产”，即那些不会违约的债券，而美国国债正被认为是最安全的。更加不必说，现在还没有任何一种货币能够立即替代美元在全球的使用。

　　所有这些说法都是事实，可是，世上同时还存在另外一些事实。比如说，经济学家们在预测那些超出他们个人经验和学识视野的事件和趋势时，表现记录其实是非常糟糕的。在过去，这些经济学家们未能预见到两位数的通货膨胀，未能预见到停止膨胀，未能预见到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和之后的大衰退……在美国国债和美元的未来预判上，大家凭什么对他们深信不疑？

　　美国已经走入了一条经济死胡同，前方没有了路。如果美国还持续增加支出和减税，那么债务大爆炸只是迟早的事情，而且最终必然会造成某种形态的经济危机。可是，如果现在增税和减少支出，经济的低迷就可能会进一步恶化，持续更长的时间。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其实也只有得过且过，蒙混过关。